“又不是我想利用他。”谌夜南戏谑道，“你许诺得那么漂亮：你保他周全、给他跳出龙帮的机会，结果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，就不怕他反咬你一口？”
尉迟慕道：“他有什么资格和我谈信任？如果他真的有心与我合作，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被我说动。他那么顾虑他的父亲，却一个字都没和我提过。”
说着，她突然嫌弃地看了他一眼，“和你说话怎么这么累？”
谌夜南颇为无奈，只好说道：“行，你总有你的道理，别玩脱了就行。”
“那不是还有你吗？”尉迟慕心安理得、毫无愧色地说，“今天的事我听说了，看在我的面子上，别和陆明玥计较。”
“就这样？”
“……不然你想让我下跪道歉吗？”
谌夜南晃着可乐罐，促狭地笑道：“也行。”
尉迟慕捏了捏手指，她清楚地听到了指关节嵌合的咯咯声。
不行，她不是来打架的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脸上撑出一个假笑：“太子爷，对不起，我会和她解释的。”
谌夜南垂下眼睫，叹息道：“你这么敷衍，对得起我一片真心吗？”
一、片、真、心？这还蹬鼻子上脸了？
尉迟慕脸色一变，直接从他手里抽走可乐，丢进垃圾桶，“我以为这样才叫敷衍。”
“浪费饮料。”谌夜南说。
“反正也不是我花钱买的——”
尉迟慕拉开茶几下的小冰箱，果然塞满了啤酒。
她用鞋跟把冰箱门踹上，说道：“我敢打赌，这老头早晚死于肝癌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你要不要替他分担一点得癌症的风险？”
“很不巧，我正打算戒酒。”尉迟慕说，“因为你知道，一身酒气地去医院影响不好。”
医院。
夜色已深，检查结果才出来。
江太太急切地上前，“医生，怎么样，我女儿没事吧？”
医生把报告单递给她，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。
江太太看到报告单上的字眼，大叫一声，险些昏厥过去。
江秋晚早已料到这个结果，倒是平静得很。
“混账东西！”江勇武一怒之下将报告单撕得粉碎，扬手要打江秋晚耳光。
“别打了！”江太太在医生的搀扶下站起来，斥责道，“打打打，你又打出什么名堂来了？”
江勇武怒不可遏地说：“不打难解我心头之恨！”
江秋晚指着自己的脸，面无惧色道：“那你打啊，冲着这打！不过是一层膜而已，没了它我就不是我了吗？”
尉迟慕倚在墙边，气定神闲地看这一出闹剧上演。
见矛盾有激化的趋势，她才适时地插足道：“没了它你当然还是你。但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，有没有它都一样。”
江秋晚回头，布满血丝的双眼憔悴而分明写着怨恨。
“尉迟慕，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？”
尉迟慕起身向她走去，一手插兜，另一只手中抛接着一支录音笔。
“我最近收到一些录音，与江同学有关，想请江同学帮我辨一辨真伪。”
江秋晚抓紧衣袖，神情戒备地问：“什么录音？”
尉迟慕笑了笑，打开手中的录音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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