谌夜南不以为意地说道：“一条听主人话的狗而已，死不足惜。”
韩梦雨试图掰开他的手，为了挣扎，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对即将关上的大门的抵抗。
她开始止不住翻白眼，视线里谌夜南的脸庞开始模糊，而他的声线比丧钟更阴冷，直接从心门深处敲响。
“你做了什么，是谁让你做的，这些我都知道。”
谌夜南盯着她，如同鹰隼观察它将死的猎物，“但不管你有谁撑腰，惹了我，你就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她做了什么，是谁让她做的？甚至连韩梦雨自己都并不明白这些事背后的意义。
此时此刻，她脑子里只有三个字：活下去。
她不想死在这里，尸体横陈在一座陌生繁华的都市，被捏碎喉骨，被开膛破肚，被蛆虫啃去血肉。
最终，谌夜南并没有这么做。
韩梦雨捂住脖子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，“你……会认清现实的。”
“不需要你教我。”谌夜南傲慢地笑笑，侧首对王衡道，“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她。”
韩梦雨一急，竟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缓了过来，大声吼道：“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！这样你就能和那个女人永远在一起了！”
“既然你这么急着找死，”谌夜南看向她，眼底闪过一抹异色，“王衡，把阿雪牵过来。”
王衡卑微地劝道：“少主，韩小姐是一时冲动说的气话，您不能当真啊。”
谌夜南说：“也行，那就把她带去阿雪那儿吧，这样也好，省得被人看见。”
？？？
救命，他不想被阿雪追着满花园跑。
王衡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韩梦雨，寄希望于她能别再往枪口上撞。
阿雪那团巨大雪白的身影浮现在眼前，韩梦雨顿时打了个哆嗦，脑子清醒了不少。
她抓起行李箱的拉杆，恨恨地道：“我这就走，以后我不会再来给你添堵了！”
“我求之不得。”谌夜南说得毫无诚意。
赶走了韩梦雨，王衡终于松了口气。
“少主，您最近怎么回事，怎么好像越来越……”
“越来越暴躁了？”他仔细斟酌了下用词，小心翼翼地把话说完。
岂止暴躁，他都快担心起自己的人身安全了。
意料之中的，谌夜南没有搭理他。
他只顾着逗弄阿雪。这条在王衡眼里同样危险十足的大狗，一见到他就乖得像条哈巴狗。
物以类聚、物以类聚啊。
御城酒店。
浴室里水汽氤氲，镜子前的女人伸出两根手指，在覆满水珠的镜面上勾勒线条。
她并不知道自己该画什么，只是顺着镜中那朦朦胧胧的轮廓，一点点抹去遮住她容貌的小水珠。
精致的锁骨、瘦削带伤的肩膀，天鹅一般线条流畅的颈项……
她的手戛然而止。
对于这面镜子而言，她的容貌仍是个谜。
“没劲。”女人冷冷地哼了一声，扭着腰向浴缸走去。
灯光之下，她的半张面孔年轻而妖魅，而另外半张面孔凹凸不平，一道道疤痕如同一条条毒蛇，盘踞着每一寸皮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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