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尖与试卷疯狂摩擦，时不时带动卷子一起动来动去，越是着急，动作幅度就越大。
为了能让自己写完试卷，晏容光只好歪过身子，用打了石膏的手压住试卷。
老师注意到他，严厉的质询随之落下。
“这位同学，你这个姿势是想偷看？”
晏容光解释道：“我没这意思，就是想压住试卷。”
监考老师冷冷地打量着他，鞋尖碰了碰他伸在走廊过道里的腿。
“把腿给我收进去，难道你连腿也断了吗！”
晏容光不敢吭声，默默地蜷起腿。
答完卷子并且认识晏容光的人都时不时朝他偷瞄，在看到他吃瘪后，无不通体舒畅。
晏容光本就心情不佳，被监考老师这么一折腾，脑子里的思路瞬间被打断。
直到收卷铃响起，他也没能写完作文。
退场时，有个人低声问同学：“你觉得卷子难吗？”
同学摇摇头，“一点都不难。”
“太好了，我也这么想，你的阅读答案是不是……”
那人略一思索，报出一连串字母。
同学听罢，高兴地同她击掌，“好姐妹，一模一样！”
切，和他写的好几个都不一样。
这些人这么自信？
晏容光表面上冷哼，心下却悄悄对她俩说的话留了个神。
回到班级，英语老师已经把客观题答案抄在黑板上，并备注：自主订正，假期结束后上交一百字反思。
晏容光照着答案一个个对过去，让他不敢置信又不得不承认的是，居然全是他错了。
这一刻，晏容光终于认识到，曾经的名列前茅并不是因为自己优秀，而真的只是别人都太差劲了。
拥有聪明的脑子和一个有钱的爹，这就是上天莫大的恩赐。
和他一起鬼混的狐朋狗友们，哪个不是早早辍学，苟且度日？又哪个不是因着他姓晏，才对他溜须拍马，笑脸逢迎？
晏容光不是不自知，但他更宁愿沉浸在虚伪的吹捧之中，过不受管束的生活。
临放假时，小跟班们又讨好地问：“光哥，这次考得怎么样？是不是感觉一级棒？”
晏容光勃然色变：“棒个屁，都给老子滚！”
“光哥又哪根筋搭错了？”
“算了算了，别想这么多了，反正都放假了啊。”
小跟班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了，很快教室里只剩下晏容光一个人。
晏容光站在黑板前许久，直到脖子根泛起阵阵酸疼，他才扭扭头往座位上走。
令他惊愕的是，座位上有人。
尉迟慕手拿他的面卷，显然已经在这好一会，而他竟浑然不觉。
“试卷不简单，是不是？”她放下卷子，微笑着问。
晏容光脸色大变。
“尉迟慕，你想干什么？”
尉迟慕不慌不忙，柔声道：“我就是来看看曾经威风凛凛的晏少，现在是不是依旧那么神气。”
“我懂了，你就是来看我的笑话的。”晏容光说。
他蓦然想起自己曾做出的最阴暗的决定：他要得到她，然后把她撕碎。
“看来晏少是知道没考好了。啊不对……如果本来就只有这点水平的话，也说不上没考好。”
尉迟慕说着，抬手抵了抵额角，自己指正自己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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