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迟慕勾住他的脖颈，用仅能在错身之际听清的音量道：“不管谁动手，魏家最后都会把这件事算到我的头上，你不明白吗？”
谌夜南嘴角微扬，笑意却不达眼中。
“我知道，但你本来有更好的选择。让该隐的人动手也比你亲自动手好。”
“那你本来有更好的选择，为什么要陪我蹚这趟浑水？”
谌夜南不说话了。
尉迟慕微拢眼睫，“何况，他只是个边缘人，级别不会比那个狙击手更高。”
“无所谓级别高不高，如果魏家想抓你的把柄，你该怎么办？”
原来他是在操心这个。
尉迟慕叹气道：“当时整栋楼里全是我的人，而且我手里还有他和买家私自交易的证据，我保证魏家抓不到我的把柄。”
为什么和他说话像是在哄大宝宝，她好累啊。
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。
“你太自负了。”谌夜南说。
“谁都可以这么说我，你就得了吧。”尉迟慕不快地眯眼，转换话题道，“我告诉你，韩家直接听命于魏家的主人，韩梦雨很可能与那个人见过面。”
谌夜南若有所思道：“我想想怎么引导她开口。”
“好的，那就交给你了。”尉迟慕动了动身子，不耐烦地问，“我的话说完了，你现在能放开我了吗？”
大庭广众的，影响多不好。
谌夜南勾唇，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，这才放开她。
尉迟慕一脸问号。
兄dei，你最近越来越放肆了？
她双手环抱，道：“喂，你够了啊，信不信我打你？”
“不信。”某人说得无比肯定。
“臭不要脸。”尉迟慕低语。
眼瞅着他要走，她想到什么，几步跟上去道：“等等，还有个事儿。”
“嗯？”
尉迟慕抿起唇角，问道：“你家阿雪又生了？”
“那得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。”谌夜南说。
尉迟慕调侃：“你拿它儿子换人情它同意吗？”
“它不同意也得同意。”
“它年纪也不小了，还生？”尉迟慕突然冷下脸，威胁道，“我警告你，你要是不带它去绝育，以后有它没我。”
谌夜南促狭地笑道：“为什么？我感觉它挺喜欢你的。”
“喜欢到发情的时候一个劲扑我？！”
想起那团巨大的白色毛球，尉迟慕就感到头痛。
发情期的阿雪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，没有之一。
为什么它就不能意识到自己是条母狗呢！她也是女的啊！
“笑什么笑？你听到没有？”
尉迟慕气得想捶谌夜南，不过被他躲开了。
谌夜南一边笑一边说：“好，我听明白了，有你没它。”
翌日。学校宿舍。
起床铃响了整整五分钟，一贯勤快的尉迟言居然没能从床上爬起来。
“今天是谁打扫卫生来着……哦，是室长。”徐辰坐起来一看时间，立刻倒头又睡，“时间还早，我再睡会儿！”
尉迟言脚下踩空，差点从上铺跌下来。
下铺的男生咂咂嘴，继续沉浸在梦乡里，对方才所发生的浑然不觉。
听到动静，卫生间的门拉开一条缝。
周云诚叼着牙刷，模模糊糊地问：“室长，你没事吧？”
尉迟言跳着脚落地，气哼哼地回答：“还活着。”
卫生间里响起一阵冲水的声音。
洗漱完毕，周云诚走出来道：“室长，一千米就把你累成这样，要不让徐辰带带你呗。”
尉迟言白他一眼，“用逃命的速度跑一千米，下次你试试？”
“我又不要跑一千五，你加油……”
周云诚说着，想伸手拍尉迟言的胳膊，被后者如临洪水猛兽地躲开。
周云诚嘴角抽搐，“你不就是跑了个步吗？”
“我哪都疼！”尉迟言咬牙切齿道。
教室。
尉迟言艰辛无比地挪到座位上，他慢慢拉开椅子，几乎是跌着坐定的。
“娇花一朵。”冷冷的嘲讽的女声从前头传来。
尉迟慕拿着默写材料，目光没有离开过纸张，话却是利刃似的直冲向他。
尉迟言面色一垮，“小慕，你还是不是我亲妹妹？”
尉迟慕放下材料道：“今天加大训练量。”
不是吧？！
尉迟言趴在桌上，喃喃道：“你想我死就直说。”
尉迟慕看着他，眼底一闪而过顽劣的光。
十五班。
晏容光一个人坐在教室的小角落里，已经与垃圾桶朝夕相伴好几天了。
断了只手后，曾经不可一世的晏少连裤子都没法自己提，嚣张的气焰不得不收敛许多。
一天下课，他正对着墙壁发呆，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从旁走过。
路人甲说：“你听说了吗，一班有个学霸扬言要考年级第五，然后她真的考了年级第五。”
“运气好吧。”路人乙满不在意地说。
“才不是！”路人甲半掩住嘴，在同伴耳边讲并不太隐秘的悄悄话，“我听到的版本啊，是她故意空了十四分的题没写。”
路人乙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，“太可怕了吧这也，这是怪物吗？”
路人甲又说：“要是她认真起来，指不定比夜少还要厉害。”
“人家还是男女朋友，这我真的嫉妒不来。”路人乙摆手道。
路人甲仰天长叹，“是啊，人比人气死人。”
空着一道大题不写，年级第五？
又是尉迟慕！
这怎么可能？就算她是中考状元，也不可能想考几名考几名吧？
晏容光举起尚还完好的右手，一拳砸在桌面上，打断了两人的对话。
他凶巴巴地问：“你们说什么呢？！”
断了手的晏容光犹如被拔了牙的老虎，饶是他如何张牙舞爪，威慑力也不可同日而语。
因此，两个同学对他的态度无比敷衍，“我们在说一班有个学霸控排名。”
晏容光嗤笑道：“别骗人了，排名还能控？”
两人说：“这事都在年级里传开了，不信你自己去问好了。”
短短几天内挨了三顿毒打，晏容光哪敢主动去问！
他突然站起来往外走，口中念念有词，“什么控排名？不就是歪打正着！”
嗯，对，就是歪打正着。
待他走后，两人嘀咕道：“上厕所还要别人帮着提裤子，他拽什么拽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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