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泽玉上神,那象姑馆的谢钦又来找你了!”
泽玉尚在睡梦之中,忽然听到这么一句,吓得立时惊醒,睁眼一看,一个眉清目秀的仙侍立在她塌边,正在轻轻唤她。
要是往常,就是给她十个胆子,她也不敢叫泽玉起床,但是今日情况属实特殊。
那象姑馆的谢钦也忒无赖了些,泽玉不就是前几次酒后误事,不小心将他睡了,恰恰那天她身上钱没带够,便想赊账。
偏偏那谢钦,长得不是一般二般的俊俏,但心也不是一般二般的黑。
他非说那是他的第一次,价钱肯定是不能低的,而且赊账绝无可能。泽玉无法,虽说她也是头一遭,也只能暂时将自己吃饭的家伙引仙笔抵给他,随后在拿钱去赎。
但是在泽玉这里,计划一向赶不上变化,她好不容易将钱凑齐了,准备去将笔赎回来,偏那南极仙翁又邀泽玉推牌,泽玉手痒,心想去赢些回来还能将她执凉殿后半月的开销给解决了。
谁知那日泽玉厄运当头,一输再输,不仅将好不容易凑齐的赎款输完了,还倒欠南极仙翁几千两银子。
泽玉的运气,属实不好。
那谢钦左右等不到泽玉拿钱来赎,竟直接上仙京堵她!连着今日已经是第三次了。
谢钦那凡人也忒不识好歹了些,泽玉一介上神,年近万岁,还能少了他的钱不成?
泽玉转念又想,依着她在仙京的名声,谢钦怕她还不上赖账也实属正常。
她是个无恶不作的神官,资历老却为老不尊,吃喝嫖赌样样精通,是以臭名远扬。在仙京没甚朋友,只有那几个牌友来往。
泽玉梳洗完毕,打开房门,谢钦那厮正立在院中,一身黑衣落拓,面容隽秀,漆黑的眸子宛如一眼深不见底的幽泉,他见泽玉走来,展颜一笑,恍若春风拂面,令人心情愉悦。
不得不承认,谢钦是那象姑馆中最好看的男子,甚至在这仙京都找不出来比他更好看的了,否则泽玉也不会酒后失德。
见他笑了,泽玉也跟着客套一笑:“谢公子快坐,等急了吧?”
谢钦便坐在石桌旁:“我也刚来,此番来找上神是想将前段时间的账务清算了。”
泽玉就一边给他倒茶一边赔笑道:“我知道我知道,我知道谢公子此番来的用意,这样吧,你在宽限我三天,三天之后,我一定将银子送来,如何?”
谢钦正要端茶,泽玉十分有眼力见的将茶杯递到他手边,十足的狗腿模样。
谢钦抿了一口茶水,眉梢微挑:“可是,这帐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欠,上神也知道,做我们这行的不容易。”
他又要将茶杯放下,泽玉很是贴心的接过,拿在手中:“是是是,拖欠是我的不是,但是谢大公子,我也确实是没办法了,你再宽限我三天,就三天,我保证把钱凑齐。”
“一天。”
“两天!就两天!”
“那就现在吧。”
“好好好,就一天,明儿我一定把钱给你送过去。”
谢钦满意一笑:“是了,上神懂的我们这些凡人疾苦才好,若是明天你还是拿不出钱的话?”
泽玉问道:“该当如何?”
谢钦笑得极其温和,泽玉见了,却平白觉得后脊发凉,谢钦向泽玉勾了勾手指,示意她走近些。
泽玉笑着摇摇头,但见他表情有些不耐,泽玉急忙上前。
倒不是泽玉怕他一个凡人,她名声虽差,但也从来没做过欠花账的这等惊世骇俗的丢脸之事,她是怕这凡人不知好歹到处宣扬,到最后她那仅存的颜面便半点不剩了。
所以泽玉对他很是客气。
泽玉将耳朵凑到他跟前,谢钦轻飘飘道:“到时候,上神如何欠我的,便如何还回来。”
这厮!
委实过分!
泽玉耳根微红,但极力忍下了,她看着谢钦离去的背影,能想象到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,泽玉气得口干舌燥,将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。
仙娥过来收拾茶盏,小心翼翼道:“上神,你手里那杯茶是被谢公子喝过的。”
泽玉:“——”
——
过了片刻,到了上早朝的时间,泽玉便道:“给我准备准备,我今儿个去上上朝。”
那仙娥目瞪口呆。
仙京谁人都知,上神泽玉一向懒散,十次早朝有十一次都是不会去的,今日不知道是那根筋搭错了。
金摇殿。
推开流光溢彩的沉重门扉,郁泽的仙气迎面拂来,使人神清气爽。武德星君今日起晚了,险些误了早朝。
武德星君小心翼翼移到自己的位置上,见主位上天君还未来,他暗自松了口气同时瞥见一抹不同寻常的碧影。
武德星君心想:许是还没睡醒,看错了?他揉了揉眼睛,继续看去,没错!就是她!
一向以散漫著称的上神泽玉今儿个竟然来上朝了,这可比天后宫里养的那只小香猪会上树新奇多了!
泽玉的神阶高,站在最前面的位置,背后的一干神仙交头接耳,私语不断。武德星君侧耳一听,说得尽是些泽玉往日的不羁作风。
即便背后被说得唾沫横飞,泽玉上神仍旧立得笔直,岿然不动!
武德星君不得不暗叹,到底是经常站在仙京舆论顶端的泽玉上神,定力比他们这些小神高了不止一星半点。
就在这时,阵阵仙乐响起,夹杂着数声凤凰清啼。众仙噤声,空气中起了数层无形的涟漪,更清郁的仙气瞬息传遍整个大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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