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羽怎么都没有想到，程千影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。无论是问这种问题的程千影，还是此时逼近自己，表情阴冷的程千影，殷羽都是第一次面对。他感到莫名其妙，又隐隐的心慌，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，殷羽直接大声吼：“我不需要告诉你！”
然而殷羽又一次没有想到，他刚刚大声吼完，程千影的脸就又近了些，殷羽一惊，便听人道：“好歹是我送你来的，是我亲手送你来，就像每次一样，我亲手把你送到他身边，送到他床上，透露些细节，算不上过分，不是么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因为程千影的再度逼近，殷羽的身子不得不更向后倒去，他第一次在面对程千影时感到一丝害怕，长久积压在心中的复杂情绪，也起了作用。殷羽无法再向程千影发怒，对他放声大吼了。殷羽一直以为，他与程千影和艾兰，三个人是一体的。但看着现在的程千影，殷羽突然没有这种感觉了。现在的程千影让殷羽陌生，让殷羽向后躲避，别开脸，低声言：“他受伤了，不似往日那般理智，但我明明感觉到苗头，却没有阻止，所以还是我的责任。”
程千影哼笑，道：“你倒是会往自己身上揽，不过也是，总归还是你的责任，永远都是这样的，哈。”
殷羽听不懂程千影的话，以前是没有这种情况的，现在这种情况出现了，殷羽很不喜欢。他皱着眉，别着脸，故意不与程千影对视，冷下音调道：“你问的我说了，现在我要休息了，你可以走了吧。”
程千影拐起了一边嘴角，这一次他再度逼近殷羽，逼得殷羽一下子倒在了床上，只有两边手肘下意识地支撑着，令他还不至于真正躺倒。
“你是说了，但，并不完全啊。”
程千影看着满脸惊讶神色的殷羽，慢慢地伸出右手，挑开黑袍，扯开里衣，令大片嫩白暴露，随之指尖沿着清晰痕迹，缓缓游走，蜻蜓点水般时而碰触。
殷羽不明白，程千影到底是怎么了，他下意识地问出：“千影你做什么？你，你到底是，怎么了？”
程千影先是浅笑，但很快他就板起脸，像以前公事般的态度，冷冷言道：“什么怎么了，还能是做什么，当然是检查你有没有受伤，以前不都是这样的么。”
殷羽抬手想将衣服拉回，同样大声道：“不用！我没有受伤！又不是任务！这是我的私事！用不到你检查！”
殷羽没有想到，他的手才刚刚抬起，就被程千影抓住，并按回到床上，脉门亦被扣住，功体一时受制。而勉强支撑的身体少了一边手肘的支撑，便歪扭着半靠上床铺。
在殷羽惊愣的时候，程千影挨近殷羽，挨近满布痕迹的身子，像看他所签下的生死文书一般，庄重而又仔细地看，鼻子挨近，又仿佛在嗅闻，一点一点，一寸一寸地看着，闻着，琢磨着。
若是在以前，殷羽无论被程千影怎样看，都像是一起洗澡的小孩子一样，毫无感觉。然而今天的程千影令殷羽陌生，因为这份陌生，亦因为轩辕啸造成的余痛，和久久不能平息的余感，殷羽被程千影看得急了气息，脸颊有些泛红。他急用另一只手去推程千影，用了实打实的力气，同时脸上发了怒，气道：“你究竟是在做什么！我已经说了用不到你检查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？发什么神经？”
“发神经？你认为我是在发神经？”程千影本不想笑的，可殷羽这样说，他便忍不住笑起来，低笑过后，他彻底扯开黑袍，最后一次逼近，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变成了彻底的掌控，令身下的殷羽一时惊诧屏息。
“如果我是发神经的话，你又是什么？为什么被我看，你就变成这样？你也发神经么？”程千影冷笑说着，手上动作不停。
“千……你……住……住手！”殷羽刚要去阻止，程千影却突然用了力量，殷羽的整个身子霎时颤抖，半分开的双腿止不住地打颤，殷羽连完整的话都再无法说出，只能喘着粗气，又气又茫然地瞪看程千影，他用全力咬住牙，禁止他不想出现的声音自行流出，又艰难地挤出那句，“为……什么……”
程千影没有因为殷羽表现出的脆弱与痛苦而放过他，他的力量没有消失，他的制约依然，他压迫着殷羽，不允许他逃开，不允许他躲避，他要把这看作是每一次任务后的平常处理，程千影允许自欺，他一直都是靠自欺苟延残喘的，他早已经习惯。所以就算看着轩辕啸制造出的痕迹，又或是别人制造出的痕迹，他也能够平静地接受。
程千影一直都想，只要殷羽好好地活着就好，为了让他能够好好活着，他必须服从炎帝，必须是穆王的东西。但程千影怎么都没有想到，这个世上会出现一个轩辕啸，出现一个令殷羽情动的轩辕啸。
程千影无法理解。他始终把轩辕啸当作敌人，并且他确定，轩辕啸是他们三人的死敌，这个人早晚有一天，会害死殷羽。
程千影只是想保护殷羽。他控制殷羽的身体，用额头磨蹭殷羽潮红带怒的脸庞，然后他看着殷羽身上那些清晰的痕迹，像是调侃般言：“为什么殷羽你总是会问为什么，我是对你负责的啊，就算是被看就有反应的你，我也是会好好负责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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