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雾完全呆住了。他很慢很慢地偏转视线，不可思议地看着轩辕静雪。轩辕静雪依然笑着，他的手渐渐放开，身体渐渐退后。同样呆愣的殷羽随着轩辕静雪的退后而扭头，他看着轩辕静雪后退，转身，带领他的属下们走远。
殷羽完全瘫在了柳雾怀里，柳雾搂紧殷羽，支撑他，让他不至于摔倒在地。
“柳统领，这算什么？”与柳雾亲近的下属走上前，愤愤不平地道，“少主似乎越来越干涉统领的军务了，虽说有少主协助是好事，可……可再这样下去，少主抢功的闲话，真就要压不住了！”
“放肆！”柳雾突然大吼，震得他说话的下属，与其他人都是一颤，“明知是不入耳的闲话还说，嫌命长吗？”
那下属与众人听柳雾如此说，纷纷低下了头，不敢再言。
柳雾又道：“我与静雪手足情深，他更是未来的轩辕城城主，是我柳雾要辅佐之人，他做任何事，都是理所应当！一旦再让我听到抢功之说，一律军法处置！”
士兵们听柳雾如此说，再不敢有任何想法，齐齐抬脸喊“是”之后，又都深深低下头，不敢看柳雾。
殷羽一直是懵的。从他什么也不知道，被轩辕静雪抓住手臂就走开始，到他被甩入柳雾怀里，听到“礼物”二字，到他的手臂被柳雾抓住，被他拉拽着走，一直走到柳雾的房间，他一直都是懵的。
听到门关闭的声音，殷羽的身子猛地一震，殷羽像还是不相信，还不相信轩辕静雪说的话，不相信正在发生的事。因为柳雾突然卸下力量，殷羽没有拉拽力的支撑，脑中的混乱令他腿脚一软，突然软软地瘫倒在地。
就算人倒地了，柳雾也没有放开殷羽。他甚至没给殷羽喘息的时间，在殷羽瘫软在地后的下一刻，他就突然发力，将殷羽一下子提了起来。
殷羽还没有站住，手臂还被抓着，脑子也还混乱着，他感觉到柳雾来到了他的身后，渐渐贴上了他的后背，另一只手自后方也伸了过来。
“不……不对……不行……不行！”
殷羽下意识地要逃，他猛地向前奔跑，手挥舞着，甚至用手肘做出击打的动作，但柳雾却不在意被殷羽打中，他硬抗住殷羽的击打，忍着那生硬的疼，抓着殷羽的手臂，将人重又抓回到自己怀里，并很快封住殷羽逃跑的可能，他从揽着殷羽的腰身，到抬起他的下颚，他让殷羽完全缩靠在他的胸膛，头贴在殷羽的颈窝处。
柳雾其实是想对殷羽温柔的，他预想到殷羽的反应，预想到他的抵抗，他以为他能接受，却没想到因为殷羽，他想到轩辕静雪。
“柳雾……不……”殷羽挣扎着想说话，却被柳雾箍住了脖子。
柳雾像是失去力气一样，额头抵着殷羽的颈窝，仿佛是要陷入到殷羽的身体里似的。慢慢地他抬起了头，一手箍着殷羽的脖子，一手自前面抱住殷羽的身子，柳雾凑到殷羽耳边，缓慢眨眼，又沉沉呼吸后道：“静雪他，真的很聪明，我也是，刚刚才明白，呵……刚刚才明白……静雪有你，真是太好了。殷羽，你既然选择了做静雪的人，那为什么，还要抵抗呢……”
殷羽的眼睛红了，泪水很快积聚，他感觉到柳雾的手钻入黑袍之中，他的颤抖更加剧烈，他想说话，可箍住脖子的手加了力量，殷羽什么也说不出。
“呜……呜！”殷羽用力摇头，哭泣哀鸣让柳雾的手有一瞬犹疑，那一瞬的间隙，让殷羽逃了出去，但他踉跄着没走出两步，就被柳雾抓住，被他拖拽着，按到了墙上。
“别哭啊，殷羽。”柳雾矮下身子，自下而上地看殷羽，他先是用手去抹殷羽的眼泪，又去亲吻殷羽的脸庞，吻去泪滴，“你既然选择了，就没有退路，你是，静雪是，我也是。”
哭泣声混杂在喘息里，殷羽渐渐跪了下去，柳雾解下腰带，系在了殷羽的脖子上。殷羽很慢很慢地闭上眼，晶莹的泪珠连番滚落后，他很慢很慢地睁开眼，抬起视线，看向居高临下的柳雾，用更加缓慢的速度，凑上前，顺从轩辕静雪的命令，成为慰劳柳雾的礼物。
轩辕城的冬季一向漫长，轩辕静雪看殷羽时常缩成一团，望着窗外鹅毛般的落雪发呆，亲自去市场给殷羽买了一对珍珠鸟，殷羽十分喜欢。那晚轩辕静雪解下殷羽的衣服，见他身上满满的伤痕，不禁抚摸起来。
“你这身上，怎么这么多伤……”
殷羽不大敢动，轩辕静雪亲吻过来，弄得他有些发痒，他低下头，轻声道：“这个问题，不是……该问你吗。”
轩辕静雪笑了，他抚上殷羽的头顶，手指插入殷羽的发丝中，指甲掐住一缕发丝细细碾磨。
“呵，也是。”
像是要吻过所有的伤痕似的，轩辕静雪细细地吻着，玩弄着。殷羽乖顺地任轩辕静雪动作着，眼半睁半闭，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雪。
殷羽喜欢轩辕城的大雪，雪像是掩盖吸收了所有的声音般，静静地落着，落在夜晚静静的轩辕城里。
每当落大雪时，殷羽会想起他与轩辕啸的初见，并一次次设想，若那日他不曾与轩辕啸相识，若轩辕啸不曾向他买酒，大概他会在那日身亡，又或，他会在第一次来轩辕城时，就毫无顾忌地杀了轩辕啸，完美地完成炎帝的命令，那之后，大概就什么都没有了，轩辕城会落入炎帝之手，而自己，会继续做穆王与炎帝的玩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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