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尔泰法师虽然震惊魔心不受轮回幻境影响,却根本不在意周遭遍布的血线,法杖轻轻一点,绿叶枯萎三分之一,身形瞬间消失。
魔心急忙催动心念,血线直接横扫竖斩,但未切割到任何东西,就连分散在空气中的血气微粒,也没有觉察到阿尔泰法师的身形轮廓。
对方就像真正消失在空气中一样。
“还算有点本事!”魔心低喝,血雾骤然张开,不断层层分布,不断旋转,在周围形成一道防御墙。
“老夫可不仅仅是有点本事。”法杖骤然从虚空中探出,直接突破层层血气防御,对着魔心额头轻轻一点。
魔心身形急退,但法杖直追而出。
不断延伸,不断追着魔心额头。
魔心注意到并不是法杖在延伸,法杖探出虚空的那一点在不断前移。
空间法术?
魔心眼神一凛,即刻发动血影身法,跳出现实空间,进入另一层空间。
果然,和血影身法移动的原理一样,阿尔泰法师就隐藏这另一层空间中。
“找到你了!给我死!”魔心血影急掠,直扑过去。
“我等你很久了。”阿尔泰法师从容挥动法杖,法杖前端绿叶再次枯萎三分之一,法杖瞬息变大,仿佛千钧山岳坠下,而魔心撑开层层血雾,瞬间构筑成道道防御线,法杖挥下,居然直接穿透防御,直接砸向魔心。
“不是实体?是精神攻击!”魔心惊喝一声,接着正常大小的法杖击中他的额头,发出如黄钟大吕的沉重声响,音波凝成实质,在另一层空间中如涟漪般扩散出去。
“你也去轮回幻境中走一遭吧!”阿尔泰法师收起法杖,身形如梦幻泡影般消失。
万维一直都在做一个噩梦。
夜半时分,月色如水。
没有灯光,没有声响。
四周万籁俱寂。
万维坐在梳妆台前,对着镜子梳头。
镜中影像的动作和他一样,随着手臂挥动,梳子划过发间。
但是,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。
我明明是短头发啊!
怎么会在这里梳头呢?
万维惊愕的摸着自己脑袋,寸许长的短发根根倒立,刺得掌心发痒。
镜中的自己动作虽然一模一样,但却是一头如瀑长发!
万维心中巨震,猛地醒来,胸膛不断起伏,急促的呼吸着,身上出了一层冷汗。
艾薇薇还在旁边睡着。
如血的月光照射到房内,笼罩在艾薇薇的果体上。
万维欣赏片刻,帮女友盖上了毯子。
心情终于平静下来。
万维摇摇头,甩掉心中的不安,刚才不过是个噩梦而已。
虽然自己已经持续做了好几天这个梦,但……这仍是个噩梦。
他已经看好了一所房子,准备下周就搬过去,自己在这里住了一年之久,临近搬家了,居然还有点不舍。
也许自己是因为心情有些变化,所以才做的噩梦吧。
万维拿起毛巾,推门而出,打算去群租楼走廊尽头的公共洗手间洗把脸。
经过隔壁元春姐的房间时,他听到一缕细如萧管的呻吟声,更有人低呼着他的名字。
万维记起来,元春姐今晚一个人在家,她的两个妹妹都去参加学校组织的旅行了。
傍晚的时候,他把搬家的想法告诉了元春姐,元春姐眼中满是失落,却仍笑着祝贺他乔迁新居。
万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,匆匆走开。
冰凉水花拍在脸上,万维关掉公共洗手间的水龙头,摸掉脸上的水珠,注视着镜中的自己。
他和元春姐的人生是两条平行线,今后再也不会有交集,也没有必要去刻意纠缠。
可自己心中的遗憾是怎么回事?
“当然是因为你有心无胆,求而不得罢了。”
一个声音出现在脑中,万维身形一震,“谁?你是谁?”
“我?我当然就是你了。”镜中的自己敲了敲镜面,示意万维看向镜中。
镜中人与自己完全一样,但双眼却是血红色的。
万维心脏急速跳动,噩梦居然成真了!
“你仔细想想,周围的一切,你最近经历的一切,是不是有种虚假的感觉?”镜中人道,“因为你现在正处于幻境之中!”
幻境!
这两个字一出现,万维心中涌出海量的记忆,不属于这个虚假的世界的记忆。
自己被困在九重幻境中,幻境一重套一重,自己所以为的现实,为之努力奋斗的现实,只是其中一重幻境而已。
万维回忆起的记忆只有一部分,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进入幻境中的,他只记得必须醒来,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。
“你就是我?难道,我精神分裂?”万维镇定下来,望着镜子。既然这是幻境,那么发生任何匪夷所思的事也理所应当。
“我们,不,我没有精神分裂,我是你潜意识产生的魔心,也可以说是你内心的阴暗面。外面那个老家伙有点手段,我也被关进来了。”魔心咧嘴笑道。
“你是魔?”
“不是魔,是魔心。自杀戮生灵汲取的负面能量中生出的一点魔心。也许,最终会成长为真正的魔,将你取代了也说不定。”
“你不是说我们,我没有精神分裂吗?你又如何把我取代?”万维反问道。
“人是会变的。人的整个身体细胞不断再生更新,全部更新完毕需要七年时间,今天的你,与七年前的你虽然记忆相同,但还是同一个人吗?随着时间的改变,你曾经的一些想法,不也产生改变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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