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永杰看着新闻里的报道，内部调查科最终证实郁飞在案件的处理中没有违背警员守则，休假之后就将恢复原职。
这件事，总算是告一段落。
白永杰犹豫着拿起了电话，现在已经结案了一个多礼拜。郁sir现在，不知心情有没有好点......
事实上从知道郁飞出事以来，他就觉得自己应该打给郁飞问候一声，但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开口。
安慰人的话，白永杰是真的不会说。左思右想，白永杰还是把电话放入口袋。钻入车底，继续修车。
但摆弄不到几个零件，白永杰又从车底滑了出来，洗净手上的油污，脱下工作服走出车行。
“杰佬，你去哪里啊？”
“抽根烟啦！”白永杰头也不回地讲了句。
“喂，你快点回来啊！那么多车要修！”
“知道啦！”
出了车行，白永杰摸出电话拨通了郁飞的号码。
电话响了好几声后才被接通，听到郁飞的声音，白永杰冒出了一句无厘头的开场白。
“我多买了一份干炒牛河，你吃不吃？”
讲完，白永杰自己都觉得尴尬。这算什么开头，他一定会马上挂电话。
电话那头楞了楞，在白永杰尴尬地不知怎么往下接的时候，却听到郁飞讲了声：“好。”
白永杰有点意外，但即刻道：
“我在安全屋等你，一会儿见。”
收线，白永杰拦下辆的士去买干炒牛河。别说两份，他现在一份都没。对了，还要买鸡蛋仔同一打啤酒！阿sir喜欢吃。
东拣西拣，白永杰提着远远超过两人食的东西去了安全屋。本来就不大的餐台刚被摆得满满当当，门外就响起了敲门的暗号。
虽然并不是平日里做线人交易情报，但白永杰还是警惕地看了眼猫眼，确定只有郁飞之后，在门内用暗号回应后才开门。
门一开，白永杰就下意识地看了看郁飞。郁飞没有理会他的打量，走到了餐桌旁拆开一次性筷子，开始吃东西。
看着郁飞，他瘦了。但精神还算不错，应当没什么大事。见到他，白永杰总算安心唔少，也坐到郁飞旁边，一同吃饭。
吃了两口河粉，郁飞拉开拉环饮啤酒，看着白永杰说：
“你一直都想逃，现在是躲着我的好机会，怎会打给我？”
听他这么说，白永杰立刻反驳道：
“我做了什么要躲着你？”
郁飞放下啤酒，他看着白永杰眼睛，说道：
“你不想做我的线人，我知道的。”
看着郁飞的眼睛，白永杰难得没有躲闪。
白永杰一直觉得郁飞这双眼睛太锐利了，总是怕被他看穿了自己肚子里的鬼主意，尤其在被他问话的时候。所以，白永杰总是潜意识地回避与郁飞对视。
但这一刻，白永杰望着郁飞的眼，慢声道：
“郁sir，你是好人。”
也不知是白永杰难得的真诚眼神，还是此刻他讲的这句话，让郁飞心底一暖。
你是好人……
这四个字听起来俗不可耐却又朴实得珍贵。
郁飞低头喝了口啤酒，说了句：“多谢。”
听他这么说，白永杰有些不知所措。来硬的他不怕，最怕的就是看到别人心底里柔软的地方。
之前见过郁飞为了查毒品差点丢了性命，白永杰知道他不是为了升职，没一个警察会为了升职连命都不要。不要命的，只有怕一辈子坐牢的古惑仔。
郁飞那时候就已经是O记高级督察，又不在NB。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去拼命，白永杰料定他有其他原因。
后来白永杰因为好奇暗中去打探一些消息，听闻有个卧底警察被地蛇黄整得惨死。虽然没有实质的证据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，但直觉告诉白永杰，自己应该没有猜错。
从此之后，白永杰心底里就认郁飞这个人。某种意义上来说，他已经一厢情愿地把他当作了自己的朋友。
“你别说多谢。你这么讲我都好紧张，比你骂我还怕！”
白永杰连连摆手，他拿起鸡蛋仔掰了一口放在嘴里，讲道。
听他这么说，郁飞笑了起来。
“这个理由我头一次听闻。你这个人，真是古怪。”
白永杰也笑了起来，说道：
“你就当我古怪咯！”
忽然想起了什么，白永杰说道：
“你们警察平日是不是要玩什么高尔夫啦，壁球啦，那些东西。都不去打球，踢球？”
郁飞摇了摇头说：“我不喜欢高尔夫。”
“你有没兴趣跟我比赛打篮球？”白永杰问道。
“打球？”
郁飞忽然想到以前在警校里同阿宸在球场的情景，转眼已经过了六七年。
“你是我的线人，你不怕被其他人发现你跟警察一起？”
“不要紧！那个球场是我朋友的，平日里都没人会去。”说着，白永杰狐疑地看了看郁飞，说道，“你是不是怕输啊？”
“输？”郁飞挑了挑眉，“我读书的时候是校队的，就算好久没打都一定赢你！”
“好！输的请宵夜！”白永杰举起啤酒说道。
碰了碰杯，郁飞说：“一言为定。”
对于郁飞来说，时间是最好的东西。
就像李sir说的，他不可以被打倒。警队还需要自己，阿宸和奶奶也需要自己。或许没有那么快，但郁飞尽可能地让自己痊愈。
信念依旧在心中，郁飞还要继续走下去，挺直了脊背走到黎烬的面前。
黑与白，终将一战，避无可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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