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都话艺术来源于生活,之所以有《无间道》,是因为真的有太多的卧底的存在。古惑仔的门徒变身警察,真的警察去做红棍。
这个世界的本色,或许就是灰,不黑不白。
在警队里找黑警有多难?看电影就知道。
但如果有怀疑的对象,就截然不同。大海捞针是因为不知针在哪里。如果知道,那就只是时间与方式的问题。
余恒生做警察二十几年,他经手的所有同纪爷有关的案子几乎都是伤皮不动骨。但好几个同纪爷有利益冲突的大佬都折在余恒生的手里。
黎烬不是警察,他做事不是需要证据才行动。只要他确信,他就会想方设法让余恒生自己去证明自己就是那个卧底。
纪爷为人谨慎多疑,之所以黎烬那么多年以来一直备受纪爷的器重,一来确实是因为黎烬的重情重义。纪爷需要这样一个人去替他守着他的天下。而第二个原因,是因为迈森与黎烬的制衡。
迈森的死,让整个信义社几乎全掌控在了黎烬的手里。
无论从势力还是做事的姿态,黎烬的地位不知不觉地从纪爷的头马开始转变。先不说黎烬后辈的几个坐馆,就连几个老人家也渐渐习惯听他的决定。
至于纪爷这个话事人,逐渐趋向于真正的名存实亡。
张志明的败落,越发让纪爷对黎烬心悸。他不甘心将信义社交给任何人,哪怕是他亲手栽培的黎烬,他都舍不得。但也因为张志明,纪爷惊喜地发现了另一个可以与黎烬制衡的人,其实一直都在自己眼前。
那个人,就是叶瑞忻。
黎烬遇见叶瑞忻的时候十来岁,但纪爷第一次见叶瑞忻已过不惑之年。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同一个中年人看到的东西根本就是两个样子。
在黎烬眼里,叶瑞忻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孩。但纪爷见到的是在叶瑞忻的文弱外表下,那颗比谁都要坚硬的心。
长相真的很重要,叶瑞忻生得端正,所以着校服站在那里一笑,就连水鬼这样的煞神都可以心软。
黎烬有眼界,重情义。水鬼敢拼命,乔江有过人的执行力。
但叶瑞忻却是他们四个人里面心思最缜密,最狠心的一个。
那个时候纪爷就知道,“心狠手辣”这个词迟早可以用在他的身上。
他们四个人若拧成一根绳,谁都扯不断。但如果叶瑞忻站在黎烬的对立面,这场戏,一定很有意思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纪爷逐渐在叶瑞忻看黎烬的眼里寻到了一丝不同的东西。不是一般对兄长的敬重,他的眼里有仰慕。
仰慕这个词好微妙,一不留心就变成了爱慕。
而爱,最容易离间,最容易生恨。
刚开始纪爷还不敢确信叶瑞忻够不够格同黎烬争,但这个疑惑很快在张志明的那件事里被证明。
虽然最后黎烬发现了叶瑞忻是幕后的指使者,但可以如此利用张志明,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毒品生意做得风生水起,可以让黎烬动用了江口同警方的关系来逼他现身。
叶瑞忻够格!
所以,在叶瑞忻与黎烬的关系发生微妙变化的第一时间。纪爷打了一通电话给叶瑞忻。叶瑞忻是不是真心帮自己不要紧,纪爷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制衡黎烬的人。
雷霆行动,叶瑞忻对黎烬的利用,对郁飞的诬陷与伤害,足以让他们反目,而黎烬的那一枪是最后一根稻草。
那一枪证明了叶瑞忻输给了郁飞。以叶瑞忻心比天高的气焰,他怎么可能低头,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输了?
他要赢,他会用更加偏激的方式来让黎烬看到他的存在。
任他们明争暗斗。信义社,甚至整条黑路的血雨腥风即将卷土重来。然后在最后,纪爷将不伤一兵一卒,就好坐收渔翁之利。
而时刻关注着他们动态的除了纪天这个话事人之外,还有警方。
郁飞在休假的这段时间里B组有了新的督查。李永年再升一级,调职到了内部调查科。郁飞复职之后坐了李永年的位子,作为警司管辖西区整个O纪。A,B两组人都听他的调配。
警署终究是男人多,不似女人那么八卦。
当日的案件和庭审时的绯闻在时间的流逝里度过了发酵期。所以当郁飞穿着警司制服坐在办公室的时候,整个警署的氛围要比之前想象得好很多。
毕竟新警司的能力同功勋比流言蜚语更让人有目共睹。
会议室里,两组人员已经集合完毕。郁飞还没有到场,警队有时同菜市场差不多,有点本事的警员都有几个“针”,道上的消息真真假假都会传到警方的耳朵里。
(针,线人的另一种说法。)
就如同现在,黎烬同叶瑞忻当日的持枪而立的事在西区的警署已经不再是秘密。各种猜测此起彼伏,甚至感叹人心不古,亲兄弟都有反目的一日。
一般警员都知道的事,郁飞怎么可能不知。
郁飞将手里的文件袋在门框上敲了敲,会议室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。他的脾气恐怕整个警界都知道,现在一身白色警司制服,让人多了分敬畏。大家立刻收声,起身齐声道:
“Morning sir!”
“Morning!”郁飞应道。
待一众人重新坐下,郁飞开口道:
“相信大家都收到风,下个月15号龙溪湾重新选坐馆。自从迈森出事之后,张志明做过一月的大佬,随后便失踪。至今生死未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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