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张相片,被贴在警署办公室的白板上面。
叶瑞忻——开着名贵跑车,高定西服,出入的皆是米其林餐厅与顶级写字楼。他看起来同古惑仔,毒贩扯不上一点关系。
纪天虽然落网,但叶瑞忻同锡泰的接头让警方非常头痛。原本以为终于铲除了一个大毒瘤,但没想到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就有人成为第二个纪天。
甚至,比纪天更加危险。
李永年让O纪同NB各抽出点人手,组成特别行动组。由郁飞带队,全程紧盯叶瑞忻,尽早将他捉拿归案。
“这一个礼拜,阿k同阿忠24小时盯着叶瑞忻。整整7日,除了第一日的酒宴,其他时间他没同任何人接触过。
这个龙溪湾坐馆不开堂会,不去夜店巡场,出入最多的是中环的一栋写字楼。
里面我都有派人查过,就是一间普通的office,没暗道,暗格。
员工都是当红的股票经纪,盯着港指跟华尔街。几个大佬都有钱摆他那里一起买股票。我查过他公司的账上,公司成立至今已经赚足8位数。
真是搞不懂他要做什么坐馆!做电脑前赚钱不好咩?”
说话的是赵嘉靖,他刚说完,就有人接话道:
“8位数!真是钱滚钱,越有钱的人赚钱越简单!”
“谁会嫌弃钱多,如果真赢了黎烬,做成信义社话事人。人人喊一声大佬,多风光,多得意!”
“他做金融那么厉害,以后洗黑钱也很方便!”
耳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,郁飞轻咳了一声方才恢复了肃静。
“无论他为什么贩毒,做毒贩的结局都只有一个。大家辛苦些,越早抓他归案,就越少人受害。叶瑞忻心思慎密,要找到他的罪证一定不容易。他照盯,除此之外,更多人手盯紧乔江。”
“Yes,sir!”
“Di**iss!”
说着,郁飞起身回到了办公室。
拿起桌面上的相片,郁飞凝视着相片里端端正正的叶瑞忻。
如果旁人不清楚他的目的,郁飞却清楚。
他要的,不是钱,不是势。
他要的,是赢黎烬。
为了这个目的,叶瑞忻可以不择手段。就好像当日利用靓妹,好像敢朝自己开枪一样。
一个不怕死的人,就好比疯子。他比普通人危险得多。
不过还好,郁飞算知道叶瑞忻的目的。知道动机,是破案最关键的线索。
要赢,他会做什么?
朝这个方向去想,一定会有收获。
对于警方来讲,叶瑞忻是白板上的一张张相片。对黎烬来讲,他做的一切,就似根根冷箭,一支支朝自己而来。
龙溪湾,从未有过如此大的声势,就算迈森在世的时候都没。而最紧要的,是其他坐馆的支持,几乎一边倒的支持。
他们的目的很简单,不想黎烬一方独大。有一个人可以跟黎烬争,彼此消耗。他们坐山观虎斗,等到两败俱伤便是最好。
“黎生,现在需要怎么做?”阿扬问道。
“不要紧。”
黎烬讲道:
“同锡泰交易,没那么简单。净是押金就不会是小数目,就算纪爷替瑞忻搭桥,没三五年,根本不可能回本。
现在警方咬得紧,流出去的都是散货。几个大庄家都不会在风头上出手,如果他不是拿了叔伯的钱去玩期货,光靠龙溪湾那几个夜场根本撑不起来。”
黎烬顿了顿,望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水鬼。
叶瑞忻离开的这段时间,水鬼多少有些闷闷不乐。黎烬知道他不想在自己面前流露,但他本不是有心计的人,这出戏,真是演得真烂。
“阿鬼。”黎烬叫了一声。
“烬哥,什么事?”水鬼立刻回了神,看着黎烬答道。
“没事。”说着,黎烬丢了一根烟给水鬼。
水鬼接住烟起身先给黎烬点火,然后才自己点上。深吸了几口,似鼓足了好大的勇气,方才讲道:
“烬哥,你说瑞忻会不会回来?”
黎烬的手顿了顿,还来不及开口又听水鬼开了口。
“外面的路,不好走。他始终都是你弟弟,如果他有一日回来。你就当他是一个倔强的,不听话的小孩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,别跟他计较。”
水鬼的话,如同一把刀片,最普通的那种剃须刀的刀片。就算你小心翼翼拿在手里面,稍有不留心,刀锋就锐利地滑过面颊,你不觉痛的时候都已经见血。
如果他回来……
叶瑞忻,他不会回来。
这一点可以说水鬼不懂,也都可以说是水鬼不敢想。但在黎烬的心里,清清楚楚。
但是四个人,两条路。尽头在哪里?
什么是最坏的打算,什么是最好的结局?
黎烬不知道。
避开水鬼期盼里面带着恳求的眼神,黎烬低头深吸了一口烟。点了点头,缓缓讲道:“好。”
见黎烬点头,水鬼终于放下压在心头的石头。笑面又浮现在面上,就好像明日叶瑞忻就会回来一样。
“那就好!”水鬼笑道。
此时,阿扬的电话响了起来。他接起电话,听了几句话后同黎烬讲道:
“黎生,阿明跌断了脚,现在在医院。晚上那批货,要换个人去压。”
说着,阿扬面露难色,说道:
“不过,好似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顶替。”
“怎么没人?压个货有多难?”水鬼不屑地说道。
“鬼佬规矩多,随便换个人他们不会跟我们交易。海关近来咬得紧,好不容易今晚是自己人。如果改日,违约金就要几百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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